身体接触或微妙的亲热信号对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亲密培育十分重要,因此不容忽视。医学研究结果表明,许多身体问题、抑郁和焦虑在一定程度上与缺乏身体接触有关。猫和狗常常被用来为老年人和癌症患者提供“动物治疗”,因为它们的触摸会带来许多康复效果。最后,对猴子和孤儿的研究表明,缺乏身体接触会导致疾病和严重的社会问题。问题在于:假如身体接触对生存真的那么重要,那为什么问题孩子和父母在这一领域会如此缺乏?对这问题的回答可在两个方面展开。
父母认为青少年太大了
父母通常认为青少年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拥抱了。青少年也常常这样想。父亲从他们的父亲那里得到的教导是:不应该拥抱青少年儿子,因为他正在成长为一个男人;也不应该拥抱青少年女儿,因为她正在成长为一个女人。因此,拥抱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恰当或不必要的。
当这一观念盛行时,必须教育父母认识到身体接触对情感连结是重要和必要的。为了支持这一观点,咨询师可以提供阐明接触重要性的研究。我常常用斯基尔斯对孤儿所做的经典研究来阐明接触的重要性。在20世纪30年代,有一组孤儿配以代理母亲和他们一起玩、对话和身体接触;另一组孤儿没有代理母亲或其他形式的接触,只是提供食物、衣服和居住等基本需要。两年以后,一组成员在智力发展很好,20年后的跟踪研究表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结了婚,能够自食其力,已经从大学毕业。第二组的结果恰好相反,许多孤儿患有疾病,甚至有的已经去世,即使生存下来的人当中有许多的人就连三年级也没有读完。听了这个研究结果果以后,父母们也许会重新思考身体接触的问题。
青少年变得生硬或拒父母于千里之外
当咨询师解释了身体接触的重要性以后,父母也许会问:“假如身体接触真的这么重要,那为什么我的孩子那么不喜欢呢?”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咨询师可以回到先前的“情感剥夺”概念。经过多年日益扩大的距离感和敌意,父母和孩子都不再试着去拥抱对方。一旦没有了尝试,孩子就自然地变得生硬,拒父母于千里之外,因为旧的创伤不会愈合。事实上,孩子可能不再习惯如拥抱这样的感觉,触摸对孩子而言很陌生,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尽管因为情感剥夺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父母还必须继续尝试。否则,孩子会通过婚前性行为等寻求不恰当的接触,或者将这种缺乏触摸带给未来他们自己的孩子。
如果一切都失败了,咨询师可以使用吃药的比喻。咨询师可以告诉父母,就像药物一样,拥抱一开始“吃起来是苦的”,然而,病人必须吃药,因为这对他们有好处,可以帮助他们恢复健康。同样,拥抱对情感健康是必要的。因此,父母必须不断地尝试着去拥抱孩子,直到最终打破坚冰、孩子不再拒斥父母为止。
父母必须记住,孩子一开始会对拥抱或其他形式的身体接触存有怀疑,他们会认为父母不可能那么好,或者以为父母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然而,如果不管这个星期里孩子的表现是好还是坏,父母坚持无条件地给予拥抱,那么,坚冰最终定会被打破。
在运用该策略之前,可以先告诉父母以下规则:
1.父母不可以当着孩子朋友的面去拥抱他,这会让孩子觉得自己在同伴群体面前“不酷”。
2.不管孩子如何抵抗拥抱,父母必须坚持试着去拥抱和触摸孩子。即使像“男子汉”那样轻轻地拍一下肩膀也很好,因为那也是身体接触:父母可以先设立一个星期拥抱一次的目标,然后是一个星期里每天拥抱一次,一直到每天至少拥抱5-7次为止。可以告诉父母,著名的家庭咨询师弗吉妮亚·萨迪尔建议说,每天拥抱4次有助于生存,每天拥抱8次有助于抚育,每天拥抱12次才有助于发展。
3.告诉父母在刚吵完架或吵架期间避免拥抱,因为父母和孩子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冷静”下来。在没有冲突或双方感觉良好的时候,鼓励父母试着去拥抱。
4.最后,规劝父母不要只在孩子有好行为时才试着去拥抱,不管他在那个星期里表现得多么差,必须让父母坚持试着去拥抱,这会向孩子传达一个强有力的信息,就是父母将爱与错误行为是分开的。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家庭里存在着性侵犯,拥抱会受到孩子的误读。如果咨询师发现对身体接触有特别不良的反应,在建议采取该策略前必须谨慎地剖析是否存在着性侵犯的可能。如果排除了性侵犯的可能,孩子依然有不良的反应,咨询师可建议先进行一些户外旅游,从而为下一步的拥抱铺平道路。对有些孩子来说,他们的情感剥夺已经非常严重,或者受到父母以外的某人的性侵犯,在那样的情况下,孩子可能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父母必须采取非常缓慢的行幼,开始只能拍一下背或者一起外出旅游。
案例分析
15岁的萨姆因性侵犯问题而被转介来接受咨询,他对院舍服务处里舍监的女儿进行性侵犯。由于多次逃学并对家人施行暴力,萨姆的亲生母亲把他送到院舍服务处里来。萨姆对他的母亲非常愤恨,自从他5岁起他们之间就不再拥饱,也不再一起外出。诚然,除了愤恨以外萨姆很少有其他的情感,他从不让别人靠近。他没有社交技巧,几乎总是独自一人玩手机游戏。除非这样的孤立状况可以被打破,而且他与母亲的关系获得修复,不然萨姆就很有可能会制造另一次性侵犯。
治疗计划的一个方面是通过母亲尝试拥艳萨姆来重建他们之间的抚育连结。一开始,无论母亲如何努力地试图触碰他,萨姆都会拒绝,并表现得很激动。母亲也抱怨说:如果触摸真的那么好,为什么萨姆要拒绝呢?咨询师便解释了情感剥夺的概念,并强调指出,尽管萨姆在行动上像不需要,事实上他非常需要拥抱。因为母亲与咨询师已经建立起了好的关系,她同意每天在睡觉前拥抱萨姆一次,不管他需要还是不需要。在该策略以外,母亲还同意安排时间和萨姆一起外出旅游。后来她告诉咨询师说,做这些事情可以帮助她摆脱因将儿子送到院舍来而产生的罪恶感。
后来,母亲说拥抱和外出旅游似乎打破了萨姆的孤立之墙,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儿子开始笑了,独自一人的时间少了,不再总是看上去那么愤怒了。在私下里她告诉咨询师说现在已经每天增加到拥抱儿子4次了。尽管萨姆好像仍然不需要拥抱,但他的身体不再僵硬,并开始偶尔地回过来拥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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